既然不能激怒他让他签字,那么不听解释不停的无理取闹,他总会感到厌烦的吧? 可现在……陆薄言应该正对她失望到极点吧。
两人走到外面,花园里的灯正好一盏接着一盏亮起来,将一片片飘落的雪花照得格外清楚,苏简安伸手出去接,有几片雪花落在掌心和指尖上,但寒风一吹,立马就消融了,唯独指尖留下冷刀割一样的感觉。 “记得。”苏简安点点头,“那个时候我妈妈跟我说,你爸爸出了意外离开了,我还挖空了心思想逗你开心呢,可是你根本不理我!”
在她眼里,天下人似乎都一个样,没有谁比谁恐怖,没有谁比谁高贵。 车子在市局门前停下,记者和摄影师蜂拥过来,将车门堵得水泄不通,最后是干警出来维护秩序,苏简安一行人才能从车上下来。
以前苏简安总觉得人的一生太短了,平均不过八十几年,要花二十多年来长大懂事,又要花好多年来工作攒钱,等到真正可以自由那天,却已经失去了年轻时的力气,哪里都去不了,梦想也追不动了。 陆薄言那么了解她,她突然提出离婚,势必会引起陆薄言的怀疑,他很快就能查到她和韩若曦之间的交易。
“要等医生出来才能知道。”苏亦承抬起手,拇指按上太阳穴,手心遮住眼睛,也遮住了他眸底的担忧。 但是他不能走,一旦有人开了辞职这个头公司就会人心惶惶,会有更多优秀的员工相继离开。
韩若曦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的目光,这样波澜不惊,却坚定不移。 他可以忍。
陆薄言露出满意的浅笑,带着苏简安下公司三层的招待大厅。 “那个,苏法医,”小警员清了清嗓子,“我们需要知道你们都说了什么,回头有需要的话是要跟领导报告的。这些规定……你是知道的。”
洛小夕不理他,径直走进了浴室。 他头疼的问:“陆薄言不相信你?”
后座的乘客欢呼雀跃,大叫“机长万岁”,小孩也停止了哭泣。 苏简安笑了笑:“有人记忆混乱了呗。”
如果不是被他碰到,苏简安这一天都心神不宁的,都要遗忘这个小伤口了,支支吾吾,见陆薄言目光越来越冷,只好实话实说:“下午遇难工人的家属去停尸房认尸……” 苏简安忘了自己是怎么离开酒店的。
他在抱怨,冷峻酷拽的陆氏总裁,在抱怨。 苏简安和陆薄言赶到时见到的就是他们僵持的画面。
最后,江少恺一拳击中陆薄言的肋骨,又或许是他的胃,陆薄言眉头一蹙,陡然后退了好几步,脸上血色尽失。 只要轻轻一点,哪怕见不到他的人,也能听一听他的声音。
可她是韩若曦,哪怕是她允许,她的骄傲也不允许! “……”韩若曦瞪大眼睛看着陆薄言,半晌说不出话来。
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,所有针对苏简安的的流言蜚语和恶意的揣测,都从公司消失了。 照片虽然没有照到“离婚协议书”几个字,但是从照到的几条条款来看,这是离婚协议书没有错。
也许,他不用这么着急着去找她。 她这么直白不讳,陆薄言倒不习惯了,长臂用力的将她圈入怀里,在她挣扎之前低下头,含|住她花瓣般的唇瓣……
“借口!”突然一道激动的声音打断了所有记者的提问,一个中年女人霍地站起来,怒视着台上的陆薄言,“都是借口!明明就是你们的豆腐渣工程害死了人!” 苏简安毫不犹豫的亲了他一下,抱着他的手臂:“什么时候?”
“或者你可以再等一段时间,如果她还是吐得这么厉害的话再跟她说。”田医生说,“其实连续不断的呕吐是非常难受的,浑身无力,胃,喉咙……都会非常难受。如果到了她忍受的极限你再告诉她,她也许会答应。” 萧芸芸捂着嘴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:“好。”
别的不相信,但陆薄言还是相信苏亦承会照顾好苏简安的,点点头,离开苏亦承的公寓。 她径直走向四楼的一个包间,摘下墨镜,露出漂亮的大眼睛。
她的脸色很差,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。 “我答应让你查我爸的案子,你承诺过查到什么会立马告诉我,但是找洪庆的事情,为什么瞒着我?嗯?”他微微上扬的尾音,透着危险。